“因为吃掉从瀛洲寻找的灵草，所以长生不死吗？从秦朝到民国，也就是说你已经在世上活了几千年，直到七年前被封印在青铜剑内。”
林睿抬起头，警惕地打量着对方。
那一身鲜艳的血迹，伤口看上去很新，像是刚经历过恶战，胸口还插着一把断裂的长戈。
朝阳升起，照射在两人的身上。
和林睿不同，中年男人的身后没有影子。
“似乎被你看到一些有关我的记忆了。”
男人捂着半边脸，慵懒地吐息道：“我名轩辕舜，秦国方士，同时也是徐福大人的助手，滚落到仙草浸泡的蟒蛇池中，脱胎换骨意外获得永生，代价是从此变成丑陋的龙形怪物。”
轩辕舜抬头望向天边，面容依旧冷漠如冰。
“漫长岁月，轮回不止，千百年只是一瞬，肉体逐渐腐烂，残魂游荡尘世，好不容易寻得古法将自己封印，结果又被你唤醒了。”
“小子，你说，该怎么补偿我呢？”
轩辕舜话音刚落，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裂开，炽热的岩浆顺势喷涌而出，不停地往上翻滚，数条浴火的锁链钻出来，缠住林睿的手脚，将他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。
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岩浆，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感。
锁链瞬间绷紧，撕扯着林睿的手脚和脑袋。
看这架势，像极了五马分尸。
“献出你的灵魂和躯体，作为搅扰我的惩罚。”
轩辕舜脚踩赤焰，缓缓走向林睿。
其他地方仍旧晴空万里，唯独头顶乌云密布，时不时还能看到紫色的电光在不断地跳跃着。
像是形成了专属领域，在里面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。
“老泥鳅！”
林睿的脑海中忽然蹦出这个称呼。
听到这久违的名字，轩辕舜呆愣在原地。
“某位可怜的儒生，我曾经的主人，喜欢这么叫我，可惜被烧死了。”
轩辕舜拂动道袍，用岩浆凝聚成星状法阵，打算引天雷入阵，完成最后的献祭仪式，缔结契约，从而彻底夺取林睿的身体。
“我救你一命，你以命相抵，刚好扯平！”
“扯平个鬼啊，这都不是我自愿的。”
“别做无谓的抵抗，你的生命，本应如蝼蚁般苟活，没有半点存在的价值，但是把这具躯体给了我，未来就会成为世间最强者，享受无上的荣耀。”
“闭嘴！我的人生，谁也不能做主。”
林睿嘶吼着将锁链扯断，纵身跃向半空。
濒临死亡之际，强烈的求生欲，唤醒了体内沉睡的神秘力量。
身躯顿时被一股金色光晕完全包裹，澎湃的能量充斥着体内的每一处细胞。
在经过几次胡冲乱撞后，林睿开始尝试依靠脑海中轩辕舜的记忆，来尝试驾驭这股恐怖的力量。
脚掌猛地踏向地面，轻松将领域解除，岩浆幻境和星状法阵也随之破散。
随后抛出数万道剑阵，打算从苍穹之上轰杀轩辕舜。
在现有的记忆中，这是最强一击。
一柄柄鎏金光刃，以极快的速度坠落。
轰隆！
剑阵撞向雷盾，摩擦出电火花。
两股骇人的能量剧烈碰撞后，还引发了局部的大地震。
等到尘埃落定，轩辕舜稳稳地站在原地。
林睿拼尽全力的绝杀，最终连他的道袍都没碰到。
“一半的记忆，一半的修为，这下事情变得棘手了，你说该怎么办好呢？是停战和谈呢？还是直接宰了你？”
面对气势磅礴的威压，轩辕舜却丝毫不慌。
由七色雷电交织而成的椭圆光球，将他的身躯笼罩其中。
再犀利的攻势，在五米之内都将化为尘埃。
当鲜血解除青铜剑封印的瞬间，代表纯粹正道的剑修钻进了林睿的躯体。
这部分记忆和修为都被他顺利继承。
“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跟自己交手，可惜实力的差距太过悬殊。”
轩辕舜掸去身上的灰尘，调侃道：“小子，还是死了这条心吧，乖乖献出躯体，让我借用，这是你的荣耀。”
“我还没被打倒呢，怎么可能甘心成为你的傀儡？”
林睿打算再次凝聚威力更加强悍的剑阵。
“在秦末汉初，我主剑道，酷爱霸道之力，往后直到民国，都是雷修，即便我只剩一缕残魂，而你是全盛状态，依旧没有半点胜算。”
轩辕舜收起雷盾，不由得皱眉道：“如果你全力跟我交战，爆发的威力相当于五颗核弹，背后那座两千万人居住的城市将会被夷为平地。”
看着灯火通明的江海市，林睿不甘地将剑阵收回。
“几分钟就能熟练操纵剑阵，天赋真是超乎我的想象啊。”
轩辕舜叹了口气，很为难地说道：“我退一步，只借宿你的左臂……”
“你好像在忌惮什么？不敢使出全力，虽然我只继承了三百年的修为，但跟你僵持半个小时倒是没什么问题。”
林睿看得出来轩辕舜连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没释放出来。
“胡言乱语，脑子被摔坏了吗？”
轩辕舜饶有兴致地看向对方。
“刚刚施展雷阵所需的能量，想必是来源于那把青铜剑，如果我将它摧毁，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？”
林睿抢先一步捡起地上的青铜剑。
他和轩辕舜记忆共享，知道软肋在哪里？
“你并没有和我缔结契约，也没能完全占据我的身躯，这就说明你的本尊还在这把剑内，摧毁它，应该会让你魂飞魄散吧。”
林睿攥紧剑身，以他现在的力量可以轻松碾碎。
“我说小子，你当真是个拾荒者吗？跨越五千年的记忆，怎么就能找出最有用的信息呢？你猜对了，我封印自己的确是为了躲避追杀。
即便他们杀不死我，但一直像苍蝇粘着，也挺烦人的。”
和林睿交谈之际，轩辕舜顺便读取了他的记忆。
五岁时父母遭遇洪灾双双死亡，七岁时瘟疫夺走全村人的性命，自幼就是天煞孤星，靠捡垃圾活到现在。
如今才刚二十岁的年纪，还得了脑瘤和肺癌。
即便没被乱棍打死，恐怕也活不了几年。
“无牵无挂，孑然一身，完全找不出弱点啊。”
轩辕舜略显无奈道：“和谈吧，要怎样才肯让我寄居？”
“助我走上巅峰，以一百年为期限，百年之后这具身躯任由你处置。”
“小子，做人别太贪心，竟敢让修仙者做普通人的跟班？”
轩辕舜话还没说完，但耳边忽然传来青铜剑断裂的脆响。
“百年，弹指一挥间，凡人毕生的梦想，不过是赚钱和娶妻，助他成为世界首富，再娶几十个漂亮老婆，这点倒是很容易满足。”
轩辕舜化作虚影，打算钻进林睿的身躯。
眼下僵持的对峙局面，对他不利，合作才是最佳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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